西瑾沐子

【汉知】荆棘(1)

   “你好,我们长话短说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结婚后双方父母都不能插手或者干涉我们两个人的事,如果有婆媳矛盾,我希望你优先站在我这边”

    “抱歉小姐,我是爹宝男,我们不合适,今天就到此吧”

    “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尹净汉”

     ———————

    “滴——”

      尹净汉轻轻地把电子门关上,室内开着橘黄色的暖光灯,倘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一身红色羊毛绒袍正在打电话的人,在察觉到玄关处传来的动静后侧眸看了过来,然后跟电话那头最后交代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净汉”那人只唤了尹净汉的名字便停住了,静静地看着尹净汉,显然在等着尹净汉自己主动交代。

     尹净汉把外衣随手一放,微微垂眸带着几分委屈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洪知秀,边去拉洪知秀的衣角边一副可怜表情地道:“知秀……我达不到人家小姐的要求,而且我才25,真的不着急结婚,就不要让我去相亲了吧……”

  “可是你身体的那个情况……”洪知秀欲言又止,对于那种事到底还是羞于启齿,“……况且这次相亲是董先生介绍的,我也没好拒绝”

   听到董民存的名字,尹净汉瞬间冷了脸,但是因为洪知秀还在自己面前,所以他立马就又转回了乖乖巧巧的模样:“我下次跟他们说一下,不劳他们操心了”

   洪知秀点点头,也没有很放在心上,抬手指了指楼上:“去洗漱,然后早点休息吧?”

   偷偷移开手想去碰洪知秀手的尹净汉抓了个空,手指只能僵硬地蜷缩回来,勉强维持着自己脸色,在对上了洪知秀透澈无杂念的眼睛时,扯出了一丝笑容道:“我打个电话就上去,知秀先去休息吧”

   洪知秀应允下来,又叮嘱了两句才上楼去。

   目送洪知秀上楼直到再看不见后,尹净汉渐渐褪去了笑意,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窗边拨通了一串号码,在等待对方接听的期间点燃了一支香烟。

  “尹净汉,别来无恙啊”低沉的声音带着阴恻恻的笑声,语气不善。

    尹净汉仰着头看向朦胧而看不见月亮的夜空,缓缓吐出了一口烟雾。

   “董民存,你如果死性不改非要跟我小爹有联系的话,那你就得小心自己的老命了”

    无言的针锋直到烟蒂燃烧殆尽。

    弹去烟灰的尹净汉缓步走上了楼,他在楼梯口看见了洪知秀倚靠在墙上抚摸着怀里的晴天——一只漂亮的布偶猫。

   “你抽烟了,我闻到烟草燃烧的味道了”

   “知秀说错了,是我的信息素不小心放出来了”

   “喔?净汉是觉得我问不出信息素与实物气味的区别吗 ^ ^ ”

   “啊……知秀这次就饶了我吧…”

    ——————

   惬意慵懒的周末午后,洁白的云层像是纯粹的白画布,不沾染一丝油彩,安静的咖啡图书厅依稀可闻轻柔的书页摩擦声以及机器工作发出的响声。

   服务员穿梭在悠扬的古典雅曲中,四下客人的交谈声零零碎碎,不嘈杂的白噪音让人舒适地望着窗外隐隐遮住光线的绿叶,品尝咖啡的醇香。

  “你真的不考虑再婚了吗?”搅拌起加了糖的拿铁,崔胜澈看向正半撑着头阅读书籍的洪知秀。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洪知秀微微一顿,终于抬起头露出了疑惑但是只当玩笑的笑:“你们最近是怎么了?催净汉结婚也就算了,现在也都开始催起我了?我说过我不再婚了啊?”

    崔胜澈一直紧皱着眉,在听到洪知秀的话后不知道突然被触到了什么地方一时有点恼火,激动了起来:“呀?!你难道到现在还看不出来问题吗?尹净汉那个小子他对……!”

   “呯!”

     在崔胜澈猛地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要说出什么急忙住了口时,洪知秀刚刚好放下的杯子与瓷盘磕在一起,尖锐的碰撞声刺得人心中一颤。

   “啊,不好意思,你继续说”微微一笑的洪知秀朝崔胜澈道了歉,示意他继续。

    崔胜澈有些沉默,刚刚窜上来的情绪在这时全被压了下去,但是脸色十分地难看,喝了一大口咖啡,只觉得苦涩:“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德行,反正你自己小心”

    洪知秀又开始翻他的书,静静地听崔胜澈讲话,在许久才开了口,但是并没有直接回应崔胜澈刚刚的话,而是轻轻地念起书上的句子:“‘有人倒着行走,自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受到任何来自背后的危险,但是实际上,别人都在前进,只有这种自作聪明的人一直在倒退’”

    ———————

    洪知秀是洪家的四儿子,但是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又刚好是一个Omega,这让他在重A轻O的洪家的处境很困难,甚至连最底层的仆人都瞧不起他,他就像是被关住的金丝雀,从小就被禁足在诺大空荡的别墅里暗无天日。

    在他18岁那年,因为容貌出众以及低贱的身份,他被亲父当作捆绑商业对手的工具送给了全家的当家人全常渝来联姻,也因此全常渝对他厌恶致极,两个人结婚后虽有夫妻之名但无夫妻之实,对于洪知秀来说,他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被独自囚禁,直到那天全常渝来通知他,他们得领养一个儿子。

    全常渝嫌小孩子太麻烦,所以让洪知秀带一个年龄能上初中的Alpha回来。

    于是洪知秀在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孩,小孩只比洪知秀小了五岁,名字叫做尹净汉。

    从那之后,尹净汉就陪在了洪知秀身边。

    洪知秀每天的生活就是在不断学习,阅读、做手工、烹饪、打理花圃、看新闻、上外语课……他在努力将自己融入从小就隔离开来的世界,但是自从尹净汉来了后,那份静穆就被打破,原本冷冷清清的房子里变得吵闹起来,这还得归功于尹净汉是个促狭鬼,他总爱跟洪知秀开玩笑,或者跟洪知秀打嘴仗,不过最后总以尹净汉装可怜为结尾,这种吵吵闹闹的相处方式直到尹净汉上了高中后变得沉稳才改变,于是家里又逐渐安静了下来。

    全常渝想把尹净汉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在尹净汉18岁时便要求他搬到主家去,并且跟自己到公司学习。

    尹净汉厌恶厌恶这个牲口,但是他是唯一合法继承人,而且不想因为自己的不情愿让全常渝去为难洪知秀,便勉强应了下来,不过他每个周都会跑回来找洪知秀,跟洪知秀诉苦,讲自己有多累多辛苦,洪知秀总是安静地听着,然后用其他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逗他发笑,害得他不得不趴在洪知秀肩头笑到全身发抖起不来,每次靠着洪知秀的时候就是他最安心的时候。

    尹净汉20岁时被送去了外国留学发展,那个时候洪知秀养了一只布偶猫幼崽,取名叫晴天,是一只不怕生但很乖巧的小猫咪。

    尹净汉24岁时,接到了全常渝死了的消息,因为纵欲过度死在了床上。

    于是尹净汉回了国。

    在葬礼上,他终于再次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洪知秀,作为合法夫人第一个献上了白色花束,神色淡漠,虽然肃穆但是没有任何感情,就仿佛只是被临时拉来的陌生人。

    全常渝的死很突然,在业内已然闹得轩然大波,一时成为了舆论的暴风眼,连着他在外养的女人都带着私生子企图来争夺遗产,所以尹净汉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了分公司的事情就飞回了韩国,他提心吊胆了不知道多少天,生怕洪知秀已经被董事会那群老狐狸为难威胁。

   但是当他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后,整件事情已经因为洪知秀的强行插手而处理掉了百分之七八十的麻烦,不仅是全常渝在外偷腥留下的祸患,还有岌岌可危的公司,都被稳定了下来。

   再次相见,便是在葬礼上面。

   洪知秀全程都垂着眸没有任何其他的色彩,尹净汉望着他只在那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里看到了怜悯众生的悲哀。

   负责整理遗产的律师早与尹净汉相识,葬礼结束后在尹净汉去找洪知秀时刚好撞到他跟洪知秀谈完事情从会客厅里面出来,尹净汉绕过他往里看去,洪知秀背对着门口站在被阳光倾洒的落地窗前抱着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律师拍了拍尹净汉的肩,似有感慨地对尹净汉叹道:“洪知秀一直都可不是什么金丝雀,而且困兽啊”

   被囚禁的野兽就算被关在牢笼里也依旧是野性不改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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